賭場永遠燈火輝煌,在賭場裡除非到了極限,否則幾乎不會感到累,也不會感到餓,不知道在賭場裡賭死這種事有沒有發生過,想想感覺很有可能發生過。
在賭場裡是沒有任何計時器的,如果不戴表,也不知道時間,時間軸在賭場裡,仿佛被抽掉了,假如沒有了時間做參照,因時間而有限的生命也就會沒有盡頭。沉浸於賭場之中,也許正是這種沒有恍如無盡的感覺,讓人沉迷其中,難以自拔。
五萬塊換了籌碼,這次玩的百家樂,賭了幾把莊閑,沒什麼輸贏,這時候忽然玩德州撲克那邊亮了,有人中了個皇家同花順,一下160萬,中這種獎就是你在拿牌之前押了獎池,如果中了皇家同花順或者同花順給你中幾百到幾千倍押注本金,不押獎池的話中了也沒有。當時我就Hold不住了,開始猶豫是不是去玩一把德州撲克,但是自己心裡又明白我去玩了也不一定能贏。如此糾結了一會兒,這種心態不定的時候是最容易輸的時候,我在那坐著心神不寧,也沒專心看牌,沒一會兒就輸進去一萬。後來我又拿出兩萬去玩梭哈,只玩了十分鐘就輸光了,最後21點也沒能輓回敗局,輸到身上只剩八千的時候,還想押,但是忽然意識到這可是賣身的錢,當時……我又猶豫了,最後換了現金。
人海之中,四處尋找胖子。後來在貴賓廳又找到了胖子,胖子正在和推薦辦會員卡的一個美女談笑。這貨這次運氣真的蓋了,我見他時候他贏了至少得有30萬,我問他怎麼樣,他看我來了說我們撤把,一問剛才已經打到了110萬,結果一直輸到只贏22萬,但是這樣總賬算下來胖子這幾天已經贏了90多萬HKD了,吳胖子興奮的亮眼放光,說什麼這下就終於能翻身了。
當天晚上胖子又請我KTV,說澳門回來內地的KTV他都不愛去了,沒勁。我說那你飛機上不是還說在長春KTV如何如何,胖子一笑:我是覺的沒意思,但是沒意思總比呆著苦逼好。
當晚喝了很多酒,但是因為胖子幾個小時前在床上“做著做著就昏了”,我幾個小時前剛從麗姐房間裡出來。起初都不打算帶姑娘們出台,但是我們實在是小看了賭城的誘惑,我倒還好,因為總是在想輸錢的事情,姑娘在我身上蹭來蹭去都還沒那麼強烈的感覺,胖子這時正在興頭上,贏了錢的人總有那種世界就在腳下的錯覺,再加上周圍的人奉承幾句,簡直就上了天了。胖子恨不能在包房裡就解決了,後來居然提議在包房裡一起搞吧——結果他他真的那麼做了。這個變態,簡直就是個禽獸,我一邊脫姑娘的身上等於沒穿的衣服一邊想。
這次澳門之行,我輸得只剩下一萬港幣,胖子贏了很多,我倆都不想玩了,胖子說這次他翻本了,以後 再也不賭了。於是第二天我們就把機票改簽回去了。回到家還沒到正月初十,家裡人問我事情忙得怎麼樣了,我心說真是一場悲劇,當然表面上說什麼都搞定了。回去後取自己的錢把同學那五萬還上了,看著卡里的余額苦笑——TMD澳門一趟回來,卡里直接少了個零。
過了正月十五,胖子剛給我打電話邀請我過去,我家裡這邊反正也沒什麼事,就去了長春,胖子開一輛3系寶馬,身上的貂皮外套和脖子上的金鏈子在寒風中熠熠生輝。胖子說這車是一個圈內的哥們輸光了賣給他的,我說你也不怕晦氣,他說沒事,以前他有一輛很好的雷克薩斯,輸光了也賣了,買家現在生意順著呢。
東北腹地的冬天甚是寒冷,想想幾天前在澳門時還是一片春暖花開的景象,不由唏噓。胖子帶我吃了頓火鍋,然後帶我又是唱k又是洗澡,他管這叫傳統套路。我問他門店那些股份你都買回來了麼?胖子看了我一眼:沒,我全賣了,又買了個房子,這回不幹那修車店了,小買賣沒意思,準備乾個大的。
酒足飯飽,洗浴亂搞完畢躺在大廳看看滿是惡俗黃色笑話的東北二人轉,胖子捅了捅我:要不我帶你去場子看看?
我就知道這傢伙狗改不了吃屎,幾天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賭了,回家手上的錢還沒捂熱乎就又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胖子看我臉上陰晴不定,忽然壓低聲音,鬼鬼祟祟地跟我說:我最近聯繫了幾個大學生,處女,八千塊。我們去那,贏了八千就走,然後……接著胖子嘿嘿淫笑。我覺得這張湊到我面前淫笑的臉可以成為色狼經典臉譜了,以後京劇若要體現一個人是色狼,就帶胖子這張臉就行了,作為一個男人我甚至到感受到了被劫色的危機。
我並不是一個意志力堅定的人,而且我性格之中最大的缺陷就是愛瞎想,然後在瞎想之後瞎做,同時想象力豐富,很容易就被引入了對方構建的藍圖之中,所以經常經不起忽悠。在去澳門之前別說地下的場子,就連什麼KTV酒吧之類的地方我都幾乎沒去過,是個典型的良家少年,現在反倒覺得去地下場子沒什麼意思——看來墮落起來速度真是超乎想象啊。又或者,可能我本就是墮落餓,只是是之前都沒認識胖子這樣的賭友將我引入墮落之門。
胖子驅車,曲裡拐彎地來到了一個類似廠房的地方,破破爛爛的鐵門,院子裡停著很多車,但是卻看不到一點燈光。我心理很忐忑,心想和電影裡的一樣。
一進去,果然別有洞天,原來窗戶都給人用厚窗簾矇住了,一進去險些被煙味給嗆死,定了定神,看到煙霧繚繞下幾張張賭桌,吵吵嚷嚷的。外面零下幾十度,裡面的人卻都穿著襯衫,氣氛熱烈,雖然跟澳門賭場的一角有些類似,但整個氣場跟澳門比差遠了,不過想到澳門遠在三千公里外,心想湊合著看看吧。
胖子顯然和這裡的人很熟,進來兩個跑堂的看了胖子就滿臉堆笑地叫一聲吳哥,點頭哈腰的,胖子裝逼呵呵地一人給了50的小費,我心說死胖子贏了就這幅德行,輸了就跟蔥似的。(待續)